孟蓉手一抖,刀刃在我头皮上划下长长的一道。
我恍然见了希望,颤抖着声音:
“二姐……”
孟蓉却反手捂住我的嘴。
沾满了血的手压着呼吸机和鼻咽的管道,头皮还在流血的伤口源源不断传来痛感,我却只能紧盯着孟蓉。
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连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孟蓉侧过脸压低了声音对手机说:
“二姐,手术还没结束,嗯对,主刀的是王教授,我来打下手的。没事,手术目前一切顺利。”
“您放心,我们会尽力的,那我先挂了……”
“她在骗人!”
初夏咬紧牙关大喊一声,孟蓉脸色一变,给了门口保镖一个眼神。
后者立刻上前捂住初夏的嘴,又给她注射了一针麻醉。
我试图挣扎发出声音传给二姐,却是徒劳。
几个护理人员按着我的手,学着孟蓉的样子捂住我的嘴。
孟蓉一手拿着手机,一手拿着手术刀,在我头皮上有一下没一下乱划:
“没什么的,二姐,您别担心。”
“麻醉中的病人通常意识不清,都会胡言乱语,这很正常。”
每一下都疼得我眼泪直掉,忍不住颤抖。
孟蓉上一次手术,就是边打电话边给孕妇做剖腹产,因为打电话出了纰漏,遗落了一块纱布在产妇的肚子里,发现的时候,产妇已经高热不止,败血症离世。
舆论还没来得及发酵,就被顾千帆花了钱才给她压下去的。
而现在,孟蓉这样,显然是想让我死。
她挂了电话,一个护士靠近,压低了声音欲言又止:
“孟医生,病人血压高得不正常,她心跳太快了,再这样下去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。”
孟蓉没说话,意味不明瞥了她一眼,那护士立刻紧抿着嘴退回去。
眼前开始发白,脑子也晕晕乎乎的。
我分不清楚是因为麻醉的作用,还是因为缺氧。
恍惚间我似乎听见了颅骨钻的声音。
嗡嗡嗡,嗡嗡嗡,和前世一样的声音。
明明我已经重来了一次,为什么还是这样?
可我不想死。
我无力地望着头顶的灯,像是被掐住了嗓子,喘不上气儿。
嘈杂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。
顾千帆穿着白大褂推门而入,我下意识绷紧了神经。